文/稻田
这里要讲的不是绿林响马的艳遇,也不是西部牛仔的爱情。
飞机飞抵波兰上空,弦窗外展开的图景令我为之一震,大片的绿野平畴铺展开来,一簇簇红顶的农居点缀其间,绿的是草坪,又与浅黄长整的垄块间隔着,如彩画一般,生机扑面。怎么都是草坪?那浅黄是什么?飞机在降落,心里已决定要探个究竟。
当我行走于陆地,当我乘坐汽车穿梭于中欧的城堡、乡镇,我首先被那遍布的大大小小的碧绿草坪震撼和陶醉了。
草坪之多、之广,举目皆是。草坪已经铺展到山脚,所有的空地都让给了碧绿;这还不够,常常看到山的腰间和山的顶部出现一块块圆形的草坪,四周被绿树包围着,像碧波荡漾的湖。
是自然野生的吗?像地毯一般围裹于房前屋后,整齐而葱绿,不见枯黄,特别是山腰和山顶的草坪像从天而降一样,割草机的划痕隐现;是田畴吗?欧洲的田地只种绿草?是牧草吗?为什么罕见“风吹草低见牛羊”?兴趣随好奇荡漾起来。
疑问在温州同胞的介绍中得到解答。“是牧草”,“为什么少见牛羊?”“收割后晒干了喂”,“黄色的田垄是什么?”“是麦子”,“不种蔬菜吗?”“外国人喜欢吃肉,也种,不多”。温州同胞是一位中年的女子,年轻时就移民到欧洲,现在已经加入奥地利国籍,与家人在维也纳经营一家名叫“新华都”的超市,是老板娘。
老板娘的热情介绍并不完美,既然是牧草,为什么要占据屋所的周围空地,连接着,像穿在屋子身上的绿色长裙?既然是牧场,为什么城市乡镇的公园,以及公路、河流的边坡都充盈着绿意?
生机盎然的绿意,不仅是客观的效果,更是反映了欧洲人民心底与自然的亲近,这种亲近应该是深入到生活,深入到意识的深处去了的。
有力的佐证是我在哈尔施塔特小镇无意间看到的一幕:一栋老旧的木屋后面,被同样老旧的木栏围着的狭小后院,两个老人正专注地修理草坪,草坪既不规整,也不平整,实际是一块斜仄的草坡,男的满头白发,脊背弯曲,从住屋和衣着看,是一位极其普通的居民,但普通的身份并不影响他们对绿草自然的珍爱和对生活的美好兴致。丈夫驼着背脊,手扶着割草机割草,妻子则蹲下身子,整理从一颗小树上剪下的枝叶,两相无语,心思全在绿意之中。
这是他们的后花园,并不显眼,偏处在屋子的后面,也无碍观瞻,但并不影响主人对它的珍爱,在主人的心里,应该也无“环保”的观念,“院子要有绿意,绿植不能杂乱,像吃饭睡觉一样,自然要做的”,我猜想,他们就是这样想的,但唯其自然和淡然,更见其可贵。
人心的深处充盈着绿意,似乎这还不够,便邀请鲜花来装点绿野,美化生活。
对鲜花的喜爱是张扬的。步行或乘车时,随意的一张望,农舍或高楼的窗口和阳台便有花颜招引和招摇,不由你不注意它们。鲜花一律都是浓妆的,主人却都隐去了面孔,鲜花盛开在空中,安静而欢烈,明摆着是主人的代言。
透过窗口和阳台,我在猜想,居室里是否也鲜花盛开?或者特意要鲜花出墙,才能表达主人的花心、花情?或者要将美丽让人共享,以换得邻里的同乐?又或者为了走向家园时,远远地就能看到花的笑颜,闻到花的幽香?
对鲜花的喜爱也是专注的。在布拉格城堡游览,清早时分,游人稀少,广场空旷而安静,一位红衣的年轻女子攀在梯子的高处,摆弄着窗台的花草,红花,红衣,古城堡,十分的显眼,一位穿黑袍的修女静静走过,打开一侧的小门走入,红衣的女子小心地将枯萎的花瓣摘下,完全不顾黑影的移过。这种沉静令人激动,这份专注让人敬慕。
对鲜花的喜爱更是自然的。同样是清晨,哈尔施塔特小镇,一幢花枝招展的三层小楼前,我终于看到了那隐去了面孔的花的主人,这是一位中年主妇,正与路过的邻居热情的交谈,英语或是德语?我虽然完全不懂,但从两位的神情判断,一定与主妇手中的扫把和脚下枯萎的花瓣无关,因为她们一副熟视无睹的神情。说什么呢?或许是这些吧:“王婶,早啊,吃了吗?”;或许是这些吧:“老张呢?”“去码头了……”总之,与脚下的枯萎和头上的绽放毫无关系。
小楼的不远处,就是正在修理后院草坪的老年夫妇,弯腰与倚立照映,静默和闲谈互释,绿意与花心同在,像哈尔施塔特湖如镜的湖水,沉静而充盈。
绿野花心,深入到意念的深处,与日常生活融为一体,相伴不离,且无论贫富,这是金子般的习惯,金子般的心意呀!
作者稻田主张用接地气的语言和形式,与大家分享“真事、真情、真感悟”。作品:《此为异客总多情》《执手束河》《魂念北屋》《故乡拾碎》《南去的列车——鹰厦铁路首行纪》《何处是乡愁》等。
星光不问记:在家的阳台窗外种些常绿常开的鲜花植物吧,这不仅美丽的自己的家园,更能让整座楼变得生机盎然,给房子带来生动的四季灵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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